凌晨2点的广州机场，传来一声来自非洲的“谢谢中国”
2020-03-26 11:5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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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日凌晨2点20分，广州白云机场，留守塔台的工作人员都听到了这句话。这句感谢来自埃航ET3751机组，这趟菜鸟包机正满载着阿里巴巴捐赠给非洲的部分医疗物资——540万只口罩、108万试剂盒、4万套防护服和6万个防护面罩——飞往埃塞俄比亚首都亚的斯亚贝巴。到达亚的斯亚贝巴后，这批医疗物资将被再次分拣，送往非洲54个国家。夜幕中，ET3751开始滑行，缓缓起飞，汇入天际。经过这趟跨越8000多公里的旅程，中国的口罩将会出现在亚的斯亚贝巴或内罗毕的街头，某张淳朴的笑脸上。在ET3751起飞的那一刻，作为此次长途驰援背后的男人之一，远在杭州的达飞终于睡了个觉。近一个月的多数时间里，他的活动空间都局限在阿里巴巴的办公室里。身为菜鸟国际物流小二，他的工作空间则覆盖全球，左手中西欧，右手亚非拉。达飞的最新项目，是打通阿里巴巴驰援非洲54个国家背后的物流。为此，他已经连轴转了一周，眼睛下面出现黑晕。首先要找到包机。救援物资等待运输，各地飞机也在等待货源。菜鸟物流网络通过智能规划，让飞机、货源、清关等环节衔接起来。20日下午，距埃航ET3751包机起飞还有一天，达飞对着液晶屏幕上的Excel表格抓狂。担心抗疫物资到达埃塞俄比亚后，当地工作人员因看不懂包装上的中文，出现分配混乱的情况，他正在起草一份特殊的分货指引。细化到54个国家的物资分配是个大工程，达飞连夜让同事把仓库里的物资外包装拍照发给他。因为口罩、防护服、防护面罩有不同的规格，他需要浏览上百张图片，以确定每个箱子里物资型号及数量。白云机场内，一箱箱医疗物资正在被装上埃航ET3751。划开包装重新归类理货，费时费力。达飞通过数据分析，计算各个国家不同型号物资的数量。还要把纸箱上的中文对应翻成英文，一并加入表格。这个烧脑的工作折磨着他，而每隔一小时响起的闹钟声，提醒他该核对到货情况了。他浏览广州机场仓库出具的信息，查看该时段的货是否入仓，一旦发现数据差异，就得追溯这票货去了哪儿。临近起飞，绝大多数货物都会在20日集中抵达广州机场，广州仓一天要收600多方货，仓储压力巨大。而同一天，乌克兰派军机到广州接受阿里巴巴捐赠的一批核酸试剂。两件事撞在一起，加大了达飞的工作量。他平时只喝一杯星巴克的香草拿铁，最近则需要中午、晚上各一杯，以保证自己时刻清醒。赶在下午4点，达飞提交了分货指引的表格，非洲方代表对这份表格非常满意，直夸看了一目了然。达飞松了一口气，没有白忙活。21日凌晨3点左右，达飞蹑手蹑脚地回到家中，妻子和两周岁大的儿子早已入睡。此时，在白云机场的货站内，一箱箱抗疫物资已打包就位，等待出发。物资外包装上印有南非前总统曼德拉的名言：“When people are determined, they can overcome anything.”附上的中文翻译则用了中国人再熟悉不过的一句谚语——3月21日，在广州白云机场货站内，工作人员在整理防疫物资。截至23日，非洲已有43个国家和地区出现新冠肺炎确诊病例，累计病例超过1500例。而非洲能自行检测病毒及患者的医院少之又少。由于没有足够的医疗资源，撒哈拉以南国家只能将疑似病例送去南非检验。如不能快速发现和控制病毒传播，许多非洲国家脆弱的卫生系统就会瞬间超载瘫痪。3月16日深夜，马云更新个人微博表示，马云公益基金会、阿里巴巴公益基金会将给非洲54个国家捐赠600万只口罩等医疗物资，支援非洲抗疫。打通物流的任务落到了菜鸟身上。作为菜鸟国际物流小二，达飞和他的同事们，有一连串的工作需要做——收集物资信息、出全链路方案、确定运力、安排到货计划。而最近国际航班频频停飞，能飞的航线少。物资的采购又涉及天猫超市和天猫国际，得同时协调两方的发货计划，以及广州机场收货仓的收货计划。还要办齐各种出口报关的资料。3月22日，在埃塞俄比亚首都亚的斯亚贝巴国际机场拍摄的中国援助的抗疫物资。菜鸟的角色是这场全球物流救援网络里的“串联人”和“解决人”，在这场接力中，任何环节出了差错，整个链路就无法运转。因此，凡事必做预案。比如头程抵达海外后，碰上二程的空运临时取消，就需要改用卡车陆运。救援运输瞬息多变，备用方案常常派上用场，运送此次抗疫物资的埃航ET3751包机，是一架波音777，只能载500余方，但物资达600多方，肯定有一部分上不了飞机。菜鸟物流小二事先规划好了哪一票物资无法到仓，换其他物资上的准备。结果当天确有一票没有准时到，熟知每一票货物物理信息后，就能立刻换最近的物资上飞机。每一次救援物资飞行，需要协同包括前台采购、物流侧小二、进出口关务等等。菜鸟小二需要把这一堆线头缠绕的庞大线团梳理成一条条线，再衔接成完整清晰的路径。达飞已经从事国际物流16年，就连达飞这个花名，也来源于他第一家入职的公司法国达飞轮船，一家船运公司，同时他觉得这名字象征着使命必达，又跟国际物流息息相关。达飞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和李敏、安书组了一个叫“三剑客”的菜鸟小二群，李敏负责菜鸟全球供应链，最近主要对接日韩等国的物资运输，工作内容和达飞差不多，他们会在在群里分享航班、航线等资源，共享市场动态。安书是菜鸟国际关务部的关务小二，经常和达飞、李敏等干线小二打“配合战”，他从达飞口中听到最多的话是忙得“要死了要死了”。达飞练成了同时开两个电话会议的本领。他有两只手机，往往左边在讲备货情况，右边在协调链路，他在电脑端敲下会议中过滤到的关键信息，同时还能回复钉钉上冒出的提问。比起忙得像陀螺的达飞，安书这样形容自己的工作：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先来。3月22日下午，ET3751抵达埃塞俄比亚首都亚的斯亚贝巴机场，埃塞俄比亚卫生部部长和总理办公室主任在停机坪上现场开起了发布会，感谢中国捐赠。公益捐赠往往与救灾相关，因此总是来得突然。平时，安书有足够时间处理报关与查验，现在经常压缩到几小时内。3月3日，马云公益基金会和阿里巴巴公益基金向日本捐赠100万只口罩，负责运输的东航全货机CK253计划凌晨3点多从上海浦东机场起飞，从前一日晚陆续收运物资到次日顺利抵达东京，11小时内紧急完成运输保障任务。接到报关任务时，安书正载着两个同事开往机场，准备去仓库检查到货情况。捐献物资申请完毕后又收到海关系统布控查验通知，离交航还有不到3小时。安书立即挂了电话，把同事赶下车，任他们在深夜的寒风中凌乱，撂下一句“你们先找个暖和的地方待着”，自己则冲到浦东机场停机坪前的海关查验室里，拉起两位准备休息的海关前去现场查验。“通常晚上8点后到的货，海关第二天才查。但马老师说我们快一分钟，就多救一条人命，我只能厚着脸皮打扰海关。”这还不是最惊险的，有一次飞机落地机场前5分钟，安书和李敏才顺利通关，体验了一把“生死时速”。十多天前，李敏开始处理一批海外物资捐赠，先是帮负责飞行的航空公司申请航权。在冷链环节，因检测试剂厂家发货使用国内常用的蓝冰包装，低温冷藏的最佳时间仅2天左右。李敏出了加强版的冷链方案，让供应商连夜从厦门的工厂运来十余箱专业保温箱，以防万一。万事俱备，次日一早，包机从国内起飞。距离降落只剩1小时，突然传来消息，国外海关没有收到报关信息，这意味着飞机面临着遣返风险。李敏立刻联系上负责报关的海外公司，半小时后摸清情况，原来海外公司本计划包机经停时报关，没想到经停加油只用了半小时，报关文件来不及全部提交。李敏只好和安书一起，争分夺秒把文件翻译成英文，寻找所有可报关的办法。最终在飞机落地前5分钟通关。平时他们三个人负责的产品以商贸件为主，而驰援各国的物资以医疗器械为主，两种不同品类的报关程序，全链路设计，让他们又掌握了新的技能。截至目前，马云公益基金会和阿里巴巴公益基金会已经先后向日本、韩国、意大利、西班牙、阿富汗、孟加拉国、柬埔寨、老挝、马尔代夫、蒙古、缅甸、尼泊尔、巴基斯坦、斯里兰卡、阿根廷、巴西、智利、古巴、厄瓜多尔、多米尼加、秘鲁等国及非洲所有国家捐献应急物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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